【APH/亲子分】余生
*一个短小的生贺
*多久没写小甜饼了x
*食用愉快
“罗维……”
“安东尼奥你他妈好好待着别烦我要是我一不小心方向盘打滑撞上了不负责！”
罗维诺用力地捶打了一下方向盘，还是忍不住调动余光看了一眼副驾驶座的方向。夜色把男人侧脸的轮廓掩映得分明，嘴角有隐约的笑意。
自己是怎么成了这家伙的司机来着？
校友聚会结束，那个家伙就跑过来说，帮我把车开回去呗，我喝酒了。
“你他妈来找我干嘛？”
“我又不能酒驾，你忍心看我把车丢在这里吗？”
“怎么不去找别人帮你开？”
“不是来找你了吗，没喝酒的肯定只有你啊。”
然后就迷迷糊糊地被拉上对方的驾驶座，安东尼奥小麦色的皮肤上泛着微红的酒气，看上去的确是有点醉了。那家伙非常熟练地扣上副驾驶的方向盘，偏头看向自己，背后的大楼里金碧辉煌的灯光漏到这里只余下一小部分，有些发白的冷色调，刻画在安东尼奥的脸部上却柔和得让人心颤。
他别过脸去，还是妥协了。
真不该承认自己没喝酒。——三年之前的习惯了，他怎么这么肯定自己没有改？
毕竟已经三年了。罗维诺踩着油门的脚向下轻按，车子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加速，呼啸的声音隔着窗户钻进来，织成无言的背景幕布。
他来找他的时候，声音熟络得一点也没有多年未见的色彩，好像把那么多个日夜的时光省略了，再无缝地衔接起来。
大概确实是醉了吧。
因为醉了。
“罗维，在这……停一下！”
车子开到安东尼奥家附近的一片湖岸边，月光倾泻在柔软的水波上，揉碎了一小撮细碎的白银。
安东尼奥打开门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驾驶室的门抓住罗维诺的手腕。罗维诺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最终还是任由自己的手包覆在一只陌生而熟悉的、异常滚烫的手中。
安东尼奥拉着他站到湖岸的栏杆边，按着他的手叠放在栏杆的石柱上。
“混蛋你干……”
“罗维，记得这吗？”
他忽然沉默下来。
怎么会不记得。
罗维诺和安东尼奥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安东尼奥比他大两级。
相遇，相识，相知。接着断了篇的故事没有续集，更没有结局。
三年前的罗维诺最后一次和安东尼奥见面，就是在这里。
罗维诺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他说，最后却只是并肩看着夕阳一点一点往下沉落，顺着湖面渐次破碎，红色的光晕拖得很长很长，雾霭迷离氤氲，一侧有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像一场永不会醒来的梦境。
然而最后的最后，那个倔强的大男孩还是没有说出口那句“再见”。
更没有说出口那句朦胧盘旋在心底的“我喜欢你”。
第二天罗维诺就离开了，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登上火车，奔赴遥远家乡的那个工作机会。火车开动之前他几次想要冲下那扇门回到那个人身边，然而那张薄薄的车票在掌心里洇湿揉皱，他还是没有勇气。
直到火车启动的一刹那，他看着窗外向后掠去的站台的阴影，双眼忽然浮起一片水雾。
他是个没有勇气的人。很小的时候他就学会了用满口脏话和口是心非来保护自己，只有屈指可数的人能看见他残破不堪的心，战栗着永远没有勇气对人掀开一角。
安东尼奥懂得这些，安东尼奥是他的守护者。所以他喜欢他。
但是罗维诺害怕他发现那份不堪的喜欢，害怕戳破这一层纸，更害怕一切都像泡沫一样转瞬即逝。所以他离开他。
罗维诺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身边的男人绿色的眼眸里有两点月光。
后来罗维诺终究回来了。三年以后的那场校友聚会，他究竟有没有猜到那个男人会来，究竟愿不愿意见到他。
二十五岁的罗维诺还是不知道。但他还是来了。
断掉的时间轴，间隔三年的重新接合。
“罗维……”安东尼奥低下头颅，吐出一口带着酒味的气息，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过身，将两只手重重地按在罗维诺的肩膀上，双目灼灼，让人心悸。
“罗维……我很想你。
“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
他轻轻吸气，月光把他的脸颊勾勒出微红，一瞬间竟有满脸的手足无措。
“罗维。”他沉下声，“我们在这里结束。现在也在这里……重新开始，好吗？”
安东尼奥忽然笑起来，嘴角上扬的弧度漾得很温柔。
“罗维，我喜欢你，一直。
“我不知道你对我如何……但我想说出来。我想要是不说的话，你又像上次那样走掉怎么办。
“失败不怨自己，但是遗憾……怨自己，是吧。我想试一下……放手试一下。
“罗维，我的余生，我接下来的路……我想要陪你一起走……可以吗？”
罗维诺忽然抓住了安东尼奥的手，从肩上拽了下来，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微微颤抖。
“安东尼奥你喝醉了！在胡说……胡说什么啊白痴！”他抿了抿嘴唇，发觉对方开始倾倒，一半的体重压在了自己身上，“还在吹风你想生病吗混账！赶紧回去！”
罗维诺费力地半推半就地将安东尼奥拉回车上，为他拉上安全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慌乱的心跳，然后逃一样地开回安东尼奥家。
一路上身旁的男人很安静，他也努力正视前方，不敢将一丝余光漏在他身上。那一段短短的路似乎很长很长，路灯黯淡的橙黄色的光斑斑驳驳地掠过，急促的呼吸声混杂在一起。
直到将车停在安东尼奥家门口，罗维诺才勉强转过视线，男人的头垂在胸前，似乎快要睡着了。
“喂，到了，混蛋。”
没有应答。
罗维诺终于深吸一口气，将安东尼奥的胳膊扛在了肩膀上，挪动到门口。
他手上的动作忽然犹豫了一下，伸到自己胸口内袋的最深处，拿出一把钥匙。贴在手心里冰凉，却仿佛有微微的灼痛。
安东尼奥家的钥匙。收到这件礼物后他一次都没有用过，但仍旧多年如一日地放在身边，如同护身符。
罗维诺·瓦尔加斯，真是够了。
打开门，摸索到开关，安东尼奥的家很干净整洁，比他凌乱随意的公寓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他扶着醉酒的男人舒适地躺倒在沙发上面，找了一床被子盖了上去，轻轻掖在肩头，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一瞬间想要立即抽身离开，却终究还是停下来，坐在他身边。
“混蛋，果然还是说的醉话……”
他低声地自言自语。
“我才不在乎……我才不在乎你说了什么，反正醒来之后肯定知道是喝醉的时候糊涂了对吧。
“好了现在……我送你回来了。”
他忍不住低下头，安东尼奥的睡颜安静而温柔，带着掩藏不住的疲倦，灯光落在上面，轮廓和阴影分明。呼吸声清浅绵长，让人想起他的微笑，收拢了整个夏日的阳光。
该死的迷人。
——罗维诺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安东尼奥……笨蛋安东尼奥。
“我其实……我其实……
“我其实也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啊混蛋。”
他的脸颊一瞬间烧得绯红，似乎说出那个词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他发觉自己眼睛竟然微湿，接着慢慢地，用几乎是梦呓般的声音吐息:
“安东尼奥……我，喜欢，……你。”
他猛地转过身去，走向门口的方向。
忽然他发觉自己的双肩被轻轻抱住，耳根处有喷吐的热气。那一瞬间忽然无限地延伸，他觉得整个生命的时光都沉淀下来，静止在那一刻，旋转、模糊，迷离得恍若梦境。
“说话要算话啊，罗维。”
END
